第一十三章狗咬狗

旁边的姚管事得到秦婉儿的眼神暗示，也噗通一声跪倒在地，手脚并用地朝楚敬寒爬过去，“王爷，求王爷救救侧妃娘娘和老奴吧！王妃要杀人哪！”

然而，没等她靠近，一把长剑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。

沧术冷眼睨着她，面无表情地警告，“在王爷面前，休得放肆！”

姚管事望着横在脖子跟前的长剑，心尖颤了颤，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嚎，“王爷，王妃逼秦妃娘娘和老奴吃馊饭馊菜，还滥用私刑，要杀我们！求王爷替我们作主！”

秦婉儿没有多说，只是矫揉造作地抬起衣袖，不住抹眼泪，仿佛受尽了天大的委屈。

姚管理配合她的表演，继续煽风点火，“王爷，您也看到了，侧妃娘娘的手都被毁了！我记得王爷以前最爱听侧妃娘娘抚琴！”

言下之意，分明暗指慕九歌是妒妇，嫉妒秦婉儿会弹琴，不想让她取悦王爷。

“你胡说！”灵秀见她颠倒黑白，怒冲冲地替慕九歌辩护，“明明是你给我们西苑送馊臭的饭菜，怎么有脸信口雌黄？王爷，是厨房管事滥用职权，欺上瞒下，克扣我们饭食，请王爷明察！”

楚敬寒狭长的眸子一眯，“哦，这事可属实？”

“不是，老奴没有......”

姚管事正想狡辩，楚敬寒又面无表情地补充了一句，“你若有半句虚言，直接拖出去杖毙。”

王府里的事，除非他不想知道，否则没人能逃过他的眼睛。

姚管事话到了嘴边，心下一凛，赶紧磕头认罪，“王爷恕罪，老奴是一时忙糊涂了，送错了饭菜！求王爷恕罪！饶老奴一命啊！”

楚敬寒冷眼睨着她，对沧术道，“瑞王府里岂容得下这种狗奴才？拖出去杖毙。”

沧术手一挥，立刻就有两个侍卫朝姚管事走过来。

姚管事脸色大变，忙不迭把求救的目光投向秦婉儿，“侧妃娘娘，你救救老奴！老奴是听了您的命令才......”

啪！

姚管事的话还没有说完，秦婉儿就冲过去，狠狠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，“姚秀云，你自己干了蠢事还想往我身上赖，谁给你的胆子？”

姚秀云是姚管事的全名。

此时，她被秦婉儿一个巴掌打懵圈了，愣了好半晌才回神，“侧妃娘娘，明明是你昨晚派迎夏......”

啪啪！啪啪啪！

秦婉儿没受伤的那只手狠狠挥出，连续扇了她好几个耳光，“你这个狗奴才，休要污蔑我！”

姚秀云被打懵了，抬手捂着**辣的脸，愤愤不平地瞪着她，“侧妃娘娘，若是没有您的吩咐，老奴就算有天大的胆子，也不敢擅自动王妃的膳食啊！您今日哪怕打烂了老奴的嘴，老奴也要向王爷禀明一切！”

在王爷面前若是说谎会死得很惨，为了保命，姚秀云决定放弃秦婉儿。

毕竟这个时候，秦婉儿自身都难保了。

“你个贱婢！是不是跟慕九歌串通好了，故意陷害我？”秦婉儿没想到姚秀云居然临阵倒戈，气得七窍生烟，不过扭头看向楚敬寒的时候，眼底又浮起泪光，装得楚楚可怜，“王爷，妾身嫁入王府这些年来，一直安分守己，怎么会教唆下人做出以下犯上的事？请王爷严惩这个贱婢，还妾身清白！”

“王爷，老奴冤枉啊！老奴是受了秦侧妃的指使，求王爷饶命！”

“你闭嘴，休要胡说！”

慕九歌站在旁边，双手抱在身前，冷眼看她们狗咬狗，眼底划过一抹嘲弄的暗芒。

楚敬寒没有理会跪在地上的姚秀云，反而转脸看向一言不发的慕九歌，淡淡发问，“王妃，你觉得此人该如何处置？”

“王爷，原本我被这些奴才轻视不打紧，但是我顶着瑞王妃的头衔，他们往西苑送馊饭，那就是打您的脸。”慕九歌望着姚秀云哭得撕心裂肺，委屈地吸了吸鼻子，一副替瑞王府颜面着想的语气，“今日若是不杀一儆百，难保其他奴才有样学样！所以，死罪可免，活罪难逃！”

演戏嘛，谁不会？

她活了两世，还能输给这种不入流的小角色？

楚敬寒听完她的话，微微颔道，“王妃说得有道理，那就把这个狗胆包天的奴才拖出去，杖打五十打板，赶出瑞王府。”

慕九歌没料到楚敬寒会这么爽快地惩罚刁奴，“王爷英明！”

“王爷开恩哪！”姚秀云眼看着两个面无表情的侍卫朝自己走过来，吓得浑身直哆嗦，连忙想抱秦婉儿的大腿，“老奴只是一时糊涂，侧妃娘娘，您替老奴向王爷求情吧！”

“你滚开！”秦婉儿嫌弃地一脚把她踹翻在地，生怕她连累了自己。

“王爷开恩！王爷......”姚秀云直接被两个侍卫拖走了，她的哭嚎声也越来越远。

秦婉儿朝厨房院子的大门口看了一眼，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，长长的指甲深深掐入手掌心里。

这个没用的废物，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！

居然还想拖她下水！

慕九歌视线扫过跪在地上的一众厨娘，淡淡开腔问道，“王爷，这些帮凶要怎么处置呢？”

“王妃饶命！饶命哪！”

跪在地上的厨娘们吓坏了，连忙跪头认错，“奴婢们也是听从姚管事的吩咐，下次再也不敢了，求王爷王妃开恩！”

说着，她们对着楚敬寒的方向把头磕得咚咚直响。

在厨房当差不仅偶尔能捞到油水，而且月钱也比别处高，若是丢了这份差事，她们拿什么养家糊口？

“依王妃看，这些厨娘又该如何处置？”楚敬寒睨着慕九歌，又把难题抛给她。

慕九歌双手往身后一背，不紧不慢地回道，“这次你们在姚管事的唆使下，敢给西苑送馊饭，谁知道下次会不会在我的饭菜里下毒？”

“王妃请相信奴婢！奴婢就算借一百个胆子，也绝不敢做这种事！”

“想让我相信你们，就要拿出点诚意来。”慕九歌走到她们跟前，边踱步边道，“姚秀云一走，厨房管事的职位就空缺下来了。我跟秦婉儿不一样，不喜欢攀关系走后门，我喜欢有实力的人。现在给你们十天的时间，在这十天内，我会派人暗中考察。十天后，我将从你们当中选出能力最出众的人做管事，你们都好好表现吧。”

“谢王妃，奴婢们定当尽心竭力！”

慕九歌嘴角轻扯，话峰一转，“不过，我也不是什么大度之人。你们既然犯了错，总得接受惩罚，厨房所有人连坐，这个月的赏钱全部扣除。”

“谢王妃不杀之恩！”众位厨娘顿时松了一口气，赏钱没了还可以再赚，差事要是没了，那她们回家就要喝西北风了。

而她们在庆幸的同时，心底对慕九歌也多了一份敬畏。

楚敬寒目光落在慕九歌身上，看着她眉宇间果敢狠决的神色，漆黑的眸底浮起一抹若有所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