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我要一只鸡
要一只鸡?
管事嬷嬷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她来找宋惜要房绢,宋惜要鸡做什么?
不过,宋惜是长公主,现在又是摄政王府的王妃,昨天据说摄政王一直护着,她一时也不敢忤逆宋惜的命令,只能吩咐下人们照做。
鸡很快取来了。
一只肥胖的芦花鸡。
管事嬷嬷看看宋惜,又看看芦花鸡,一时猜不到她要做什么。
“拿针来!”
宋惜吩咐送鸡的下人。
下人小心翼翼看了管事嬷嬷一眼,见管事嬷嬷没有反对,这才取来了一支绣花针,恭敬递给了宋惜。
宋惜悠悠起身,伸手去接下人递过来的绣花针。
可就在她坐直身子时,一阵头晕目眩,心虚气短,全身软的像一滩水,差点再次晕倒在榻上。
又来?
宋惜心头闪过惊疑,咬牙将翻涌上来的不适咽了下去,强行坐稳了身子,接过绣花针,淡淡吩咐下人,“下去吧!”
“是!”
下人快速退了出去。
管事嬷嬷一脸嘲弄看着宋惜。
她倒要看看,没有跟摄政王同房,这个传闻中骄纵蠢笨的公主能玩出什么花样!
宋惜看也没看她,转身拿过了放在榻旁的一方净脸手帕,然后拿起绣花针,快速在芦花鸡的鸡爪子上刺了一下。
针刺血出。
鸡血滴在了白绢上。
滴成了一朵梅花。
“好了!”
宋惜端详了一番,十分满意。
电视上演的似乎落红都是一朵梅花,她这伪造的应该大差不差吧!
然后,她拍了拍手,将芦花鸡扔出了房,微笑着将白绢递给了管事嬷嬷,“你回去向老太太交差吧?”
管事嬷嬷看的目瞪口呆,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。
拿鸡血冒充落红,还当着她的面做?
当她是瞎的还是死的?
“奴才这就去回老太太。”管事嬷嬷拿了白绢,皮笑肉不笑开口,“王妃且等着就是!”
最后一句话,威胁意味十足!
敢戏弄老太太的人,宋惜还是头一个!
更何况,老太太本来就想找宋惜的麻烦呢!
不过,既然宋惜想找死,她又何必拦着?
“那就劳烦嬷嬷了!”宋惜像是没有听懂管事嬷嬷的威胁一样,依旧一脸淡笑,目送管她离开。
哼!
管事嬷嬷冷哼一声,转身离开。
砰!
刚刚强撑坐着的宋惜,轰然瘫软在了榻上!
而且,比昨晚被迷晕时更甚!
宋惜心中惊疑加重:奇怪?昨天大婚时这身子还好好的,怎么忽然这么虚弱?
即便昨夜被迷晕,这种症状也不会持续这么时间才对!
除非......
宋惜心中升起一阵不详的预感,她强撑着支起身子,拿起刚刚的绣花针,飞快照着曲池穴扎了下去。
一股鲜血从莹白的皮肤下缓缓冒了出来。
微缓带滞,隐隐透着一股子黑。
典型的中毒症状!
而且,还是身中剧毒!
按照这血的颜色,这具身子中毒应该有些时间了!
“有人给原主下毒?”
宋惜喃喃道。
在原主记忆中,身边伺候的都是些信得过的人,原主也从未怀疑过身边任何一个人。
可是,宋惜更信得过自己的医术。
肯定是有人给原主下了毒!
只是,这毒是谁下的?
还是日复一日,小心巧妙,从未让原主发现过异常,也瞒过了皇宫里的所有御医!
宋岑?
叶景宣?
还是身边其他人?
一时间,宋惜后背冷汗涔涔。
大婚时被诬陷,昨夜写意楼走水,今日又发现身中剧毒......她四周危机四伏,随时都会要了她的命!
不行!
她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!
她必须想办法活下来,将那些害她的人一个一个揪出来!
只是,这古代的医药不发达,她对身上中的毒也一无所知,想要解毒难如登天!
“要是有点伪麻片就好了。”
宋惜苦笑道。
伪麻片是普用解毒药,可以帮助身体排毒,即使用了之后不能完全解毒,至少也能支撑她间断的正常行动,不至于完全处于毫无还手之力的状态,直到找到解药或者将体内的毒素完全排完为止。
热!
炙热!
宋惜话音刚落,就觉得掌心一股灼热忽然传来,像是要将她的手掌烫个窟窿一样!
紧接着,一盒伪麻片凭空出现在她手中!
宋惜表情瞬间凝固!
隔空现物?
这是她的金手指?
这也太牛逼了吧?
如果予需予取,那她岂不是开挂了?
她前世是特种部队的王牌军医,熟谙各种病症药物,要是有了这个金手指,那她解开身上剧毒指日可待!
“我还要碘解磷定,知柏地......”
宋惜兴奋念叨。
伪麻片再加上这两样,基本上能解一半毒!
只要没人持续下毒,她的身体基本无碍!
然而,刚才的灼热感并没有出现,她手中也空空如也,她要的另外两样药品并未出现!
而她的身体却比刚才还要虚弱难受!
宋惜忽然明白了:她这个金手指有限制,药物只在某个特定时间出现,出现的数量品种都有限制,而且会透支她的体力。
或者,还有别的限制。
只是,她现在一时难以探究出结果,只能在以后探索了。
本来就体弱难支,又用金手指耗费了巨大体力,宋惜强撑着吃了几片药之后,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。
......
“公主,醒醒!”
迷迷糊糊中,有人低声叫宋惜。
宋惜想睁开眼答应,但眼皮子就像是被什么黏住了一样,根本睁不开!
然后,耳边就传来了两人的对话声:
“暖月,你怎么这么傻!大婚当天出了那种丑事,又得罪了老太太,摄政王府岂能容得下她?咱们还是赶紧找找管事的,给咱们换个差事吧!”
“莺歌,你怎么能这么说咱们公主?咱们是跟着公主出宫陪嫁过来的,现在就是公主的娘家人。要是咱们都要背离公主,那公主在府里的日子岂不是更难过?”
......
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着。
一道声音骄傲不耐,一道声音温和无奈。
宋惜眼虽然睁不开,心里却十分清楚:暖月和莺歌都是原主的陪嫁宫女,是跟着到摄政王府贴身伺候她的。
这暖月是自小伺候原主的。
莺歌却是大婚时宋岑送过来的,说是不放心暖月一个人,让莺歌一块儿跟着伺候。
这才过了一天,莺歌就生了别的心思!
看来,若不得势,连自己的丫头都跟着踩一脚!
若按着宋惜现世的性格,她肯定容不下莺歌。
可现在,她忽然改变了主意......
“咳咳......”
心里打定了主意,宋惜竟醒了。
“公主!”
暖月大喜,立刻上来伺候,小心翼翼问,“刚才可吓坏奴婢了!昨日您跟王爷大婚,奴婢们按照规矩得回避。可昨夜写意楼就走了水,可把奴婢给急坏了......您感觉怎么样,没事吧?”
暖月双眼泛红,眼眸含泪。
她是个暖心实在的。
宋惜心中一暖,伸手替暖月擦掉脸上的泪痕,温和笑,“我这不是好好的嘛!你看看你,怎么还哭了?”
暖月身子蓦然僵住。
公主说话竟然这么温柔?
还替她擦眼泪?
她不是在做梦吧?
“哎呀,管事王嬷嬷说老太太生气了!,让公主赶紧去见老太太呢!”一旁的莺歌暗地里撇了撇嘴,开口催促道:“要是得罪了老太太,公主在这府里可不好过!”
催促中,带了满满的不耐烦。
跟暖月天差地别!
“既然老太太传见,那自然得去!”宋惜似是没发觉一样,淡淡笑道:“暖月,伺候我穿衣!”
用药之后,她现在觉得神清气爽。
至于莺歌......
她慢慢收拾就是了!
......
暖玉阁。
老太太端坐在珠帘之后,冷眼看着走进来的宋惜。
宋惜隔着珠帘盈盈下拜,曼声开口,“儿媳给母亲请安,愿母亲......”
啪!
宋惜的话忽然被打断!
珠帘后扔出一样东西,狠狠砸在了她脸上!
“水性杨花!伤风败俗!”珠帘后,响起了老太太愤怒低沉的声音,“宋惜,你好大的胆子!来人,家法伺候!”
宋惜低头,脸上的东西飘然落下。
正是她让管事嬷嬷送来的白绢!